他,是汉武帝的“小跟班”,十三岁起就成为汉武帝的伴读;
他,是诸多臣子的“榜样”,从政六十余年,一度权倾朝野;
他,也是顶级“理财大师”,为西汉的强盛奠定了丰厚的经济基础。
他就是西汉名臣——桑弘羊。
从商贾之子到天子近侍,再到全力发展经济的大农丞,桑弘羊不仅为西汉的经济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,也直接影响了后世历朝历代的经济政策。
他的一生,堪称传奇。
桑弘羊 图源网络,下同
年少入宫、中年当官、晚年惨淡,桑弘羊的一生跌宕起伏
河南郑州巩义鲁庄镇桑家沟村,自古地灵人杰,英才辈出。汉代政治家桑弘羊、后晋“铁砚磨穿不改素志”的桑微翰、清代提督李时升,皆是这里的名人。
在桑家沟村东的里沟南沿,原有一墓冢,长约12米,宽5米,村人世代相传为“桑御史”墓。这个桑御史就是大名鼎鼎的桑弘羊。
桑弘羊之墓
汉景帝时期,桑弘羊出生在洛阳一个富商家庭。据《史记·平准书》等文献载:“桑弘羊以心计,年十三,侍中。”在年少之时,桑弘羊因精于计算成为皇帝身边的侍从官,长期在汉武帝身边伴读,桑弘羊与武帝形成了亲密的君臣关系,并逐渐成为武帝的得力助手。
虽然与皇帝关系好,但是桑弘羊在侍中这个职位上“熬”了很久。据《史记·平准书》记载,约前142年桑弘羊入宫;前120年,为了应对因对外战争造成的财政亏空问题,武帝下令实施盐铁官营政策,由国家垄断盐铁的生产。桑弘羊由于善于计算经济问题,仍作为侍中参与盐铁官营规划,负责“计算”和“言利”之事。
或许是桑弘羊在盐铁官营上作用突出,直到前115年,武帝终于提拔桑弘羊为大农丞,统管会计事务。此后数年,参与假民公田、铸五铢钱、西北屯田等事。
前110年,汉武帝任命桑弘羊为治粟都尉,并代理大农令(也就是后来的大司农)。均输法、平准法,纳粟拜爵、补官等政策,都是他在这一时期提出的。
汉武帝画像
政府的国库逐渐充实起来,有力地支援了汉武帝的对外战争。由于桑弘羊的卓越贡献,汉武帝对其无比重视。前87年,汉武帝病重,立年仅八岁的刘弗陵为皇太子,又任命四位辅政大臣,分别为霍光、桑弘羊、金日磾、上官桀。四位大臣既权倾朝野,又互相制衡、斗争。
前80年,上官桀等筹划政变,联合鄂邑长公主想要杀掉霍光废黜汉昭帝,拥立燕王刘旦。可惜这场政变并未成功,汉昭帝和霍光在政变未发动之前,先发制人,将主谋政变的大臣统统逮捕,桑弘羊亦被牵连灭族。
算缗告缗、假民公田、均输平准……理财大师的名头可不是吹的
桑弘羊被称为“理财大师”,他确实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。
除了盐铁官营外,还有算缗告缗、假民公田、币制改革、均输平准……桑弘羊是如何用这些“妙招”充实汉武帝扁扁的钱包的呢?
汉武帝时期桑弘羊提出铸造五铢钱
首先是算缗告缗。算缗是封建国家向商人征收的一种财产税;告缗是对商贾隐瞒资产、逃避税收的惩罚措施。最早是御史大夫张汤提出的,不过当时并未执行。这项措施说起来有点“缺德”,因为桑弘羊在征得汉武帝的同意后,实行这个政策雷厉风行,从前114年到前111年,仅仅三年时间,中等以上的工商业者纷纷破产,而相对的,政府得到了数以万计的财物,成千上万的奴婢和田地。
其次便是假民公田和移民屯垦。在古代,土地是普通人赖以生存的基础。假民公田,就是国家把一部分公田(官田)以租借的名义分给丧失土地的农民,然后向他们征收相当于田租的“假税”。移民屯垦就是用“民屯”“军屯”的方式,将百姓和兵卒转移到边防地区,一方面可以开垦土地,另一方面也能巩固边防。据记载,桑弘羊组织的移民屯垦人数,多达六十万人。
还有均输、平准。均输指郡国按照当地市价,将朝廷贡纳的物品折合成当地土特产品,上交给均输官,由均输官运往其他地区高价出售。平准则是由国家控制全国的物资和买卖,以平衡物价。这两项措施相互配合,对控制市场、平抑物价有突出作用。
除了以上这些政策之外,桑弘羊还在汉武帝的支持下继续推行盐、铁、酒官营、币制改革、纳粟拜爵等措施,尽管后来桑弘羊被杀,但根据《汉书·食货志》记载,盐铁官营等部分政策在西汉后期基本沿袭未变。
桑弘羊画像
桑弘羊的经济思想先进、超前,一些想法即使以今天的角度来看也不过时。更何况,汉武帝积极发动对匈奴的战争,连年大规模的战争虽然取得了重大胜利,但结果是“干戈日滋”而“天下共其劳”,“费数十百万”而“府库益虚”。桑弘羊的政策虽有些“劳民”,却实打实地为汉武帝“赚大钱”,奠定了对外战争的物质基础,在汉武帝及后世人眼中,他是当之无愧“理财大师”。
一对多完胜,再多的儒生也吵不赢经济大师
汉武帝去世时,留下了霍光、桑弘羊、金日磾、上官桀四人为顾命大臣,由霍光主持国政,桑弘羊为御史大夫,桑弘羊不满霍光独揽大权,二人遂为政敌。
公元前82年,霍光想要恢复汉文帝、汉景帝时期的旧政策,重回私营经济,提倡节俭、对民宽和。于是他诏令三个京畿主要地区官员各举“贤良”“方正”三人、每郡国各举“文学”一人(汉朝选拔官吏的制度为察举制,“贤良”“方正”为特科最高级别官员察举)。
前81年二月,贤良文学(贤良方正所选拔出的人才)来到都城,一起商议罢黜盐、铁、酒等专营政策。当然,他们的想法与桑弘羊提出的一系列政策相悖,于是在这一年,著名的“盐铁会议”召开了。
在会议上,贤良文学们拿出盐铁官营政策产生的弊端对桑弘羊展开猛烈的攻讦。然而他们在经济政策上无法与桑弘羊匹敌,只能打着道德的大旗,指责桑弘羊的经济政策是“与民争利”,违背了古代圣贤“贵德而贱利,重义而轻财”的信条。
桑弘羊不为所动,反而提出了三点反问,即帝国运转需要巨额的财政开支,光靠农业税收根本不够,国家财政紧缺怎么办?一旦遇到战争、自然灾害等紧急事务,国库却空空如也,怎么办?如果朝廷在财政对地方没有形成压倒性的优势,一旦地方势力膨胀,造成藩镇割据或起兵造反,怎么办?
这三点反问让贤良文学哑口无言,最终盐铁会议于前81年7月结束,只是废除了酒榷,其他与桑弘羊有关的经济政策依然保留。
振聋发聩的桑弘羊三问和这场会议一起,被西汉一个叫桓宽的人记录下来,整理成《盐铁论》一书。这本书不仅详细地记录了会议过程,也保留了大部分桑弘羊的思想。
历史上,富国强民的改革常常会遭到守旧派的打击,虽然桑弘羊的一些政策加重了部分百姓负担,但在当时,他的政策获得了巨大成功,大幅度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,为汉帝国开疆拓土、驱逐外侮事业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。
人们把桑弘羊视为工商官营政策的开创者。无论古今,桑弘羊的财政调控论都有着积极的作用,其先进、超前的经济、金融政策至今仍在被广泛讨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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